封面·用手榴弹箱做收款箱的小贩
二十五、罕山大街的农贸早市
我在黄石扫街最频繁的场所是农贸市场，因为这一带的行人多，可以看到并且拍到各色人等，寻找到各种有趣的人体姿态，同时，相对保持静止状态的人多，能给我足够的拍摄时间。当然，黄石的农贸市场周边的楼房比较老旧，和小商小贩们相互映衬，形成了一种古朴的集市般的商卖气氛。当然，时常选择这样的场景也与我的行为规律有关。在家里，我就是个买菜做饭的主儿，每天必然要去的地方就是菜市场。
但在乌兰浩特，我用手机上的地图搜索了很多次，都找不到与黄石相似的菜市场。有时候在街上问人，哪里有菜场，老头老太太们都说，那就是超市啊！然后很热心地指点我，如何找到最近的超市。你说，我怎么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想法，才能够让别人感觉到不那么古怪呢？
有一天早上，在乌兰浩特中心公园晨走的时候，看到有人提了菜从对面走来。不是用的超市的袋子，而是自带的袋子，这就知道，那是从菜市场买来的菜。前头曾经说过，罕山东大街和西大街隔了一条铁路，而这条铁路又是全封闭运行的。这样，就有了一座高架桥连接东西。然而，这条高架桥是不能走行人的，于是在高架的下面又打开一个通道，从铁路下穿过。到了街面上，右手方就是一个菜市场的起点，一直通到封闭铁路的围墙，然后再往右拐，延伸了很远。这就是罕山街的农贸早市。
大体而言，北方菜市场的蔬菜品种和南方也差不多，它居然也有豇豆，其他如毛豆，黄瓜，土豆，茄子，辣椒，西红柿等等。这个季节，内陆出产售卖的也是这类菜品。不过也有些不同，它的豇豆特别细小瘦长，而且也特别绿，呈墨绿色。辣椒没有一丝儿辣味。从前在影视片，照片上看东北农村人家门前，一般都挂着两样东西，一溜儿大蒜，一溜儿红辣椒。后来才知道，东北人其实不吃辣。远不似云贵川，两湖，江西一带，有些嗜辣如命。有段子说是，不怕辣，辣不怕，怕不辣。
还有一些我们不能理解的差别在于，这里人称西红柿叫柿子，而且他们的很多柿子是花里胡哨的，花柿子。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西红柿。再者，他们宰割鸡和猪肉的骨头，用的不是刀或者斧头，而是小型的铡刀。最让我骇然的是，这个自由贸易菜市场，不少卖菜小贩使用的钱箱，居然是军用的手榴弹箱。这些箱子看起来很有年头了。上面第一行的字是：67式加重木柄手榴弹，下面有一些规格和型号的说明。我问小贩，这是什么东西，他们均称，是日本人留下来的。日本人不是用手雷的吗，哪里见过他们用有柄的手榴弹？回来查资料，发现，67制式手榴弹是我国自行生产的数量巨大的一款手榴弹，为了防备北方的入侵。现在，这款手榴弹的库存量依然很大。
蒙东的地理位置很敏感，所以有这种军用手榴弹箱流向民间，也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情。说起来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，年研制的手榴弹，到现在已经50多年了。那年，我才10岁，Howtimeflies!这是我从许国璋英语中学来的一句话，教材上的翻译是，时间过得飞快！
这里的鱼，种类相对单调，只有鲤鱼，加上三道鳞，也是鲤鱼的一种，昂刺鱼和一种类似于鲮鱼的鱼种。在食堂，我吃到过罗非鱼，俗称非洲鲫鱼，但是在罕山大街的市场上看不到有售卖的。鱼贩处理鱼的工具也和内地不一样，是一把带有弯头的扁平的刀类，弯头用来挖出鱼鳃，刀用来剔除鱼鳞，并且开膛破肚。鱼贩很娴熟地操作它，三下两下就处理好了。不过让我感到吃惊的是，这里居然还会有河蟹卖，只是个头太小，大约一两一只吧。问当地人，好多菜并不是本地所种植或饲养，而是从长春、沈阳贩来。好多菜品本地并没有出产。
这种早市，我只在罕山大街上看到过，而且到了九点之后，所有的小贩都全部撤离了这一带。我经常搭乘公交车从高架桥上通过，两边空空荡荡的，没有了摊贩，没有了人流，干干净净。
前面说过，美中不足的是，这里新建的高楼太多太多，和满地乱七八糟的菜摊很不协调。这并不是我喜欢的场景和氛围，奈何唯有此处我能在早上到达。曾经到前旗去走了几次，也没发现这样的早市，心中还嘀咕着，难道前旗的人不买菜的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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